直的 不搞那种交易
“我倒是想问问栾警官，您觉得我杀人的动机是什么？”秦霄贤轻提了提嘴角，从容开口道。
“因情也好为财也罢，但凡是犯罪都讲一个动机。”接着秦霄贤两手一摊，云淡风轻地说，“我这么有钱，房子都成栋买。王思维这个盖单元户烂尾楼的坑爹货，能和我有什么仇？”
“杀人动机·……”栾平往后挨了挨椅子，双手顺势环抱着架在胸前
“2012年w市发生过一起骇人听闻的连环杀人事件，死者的死状和某部小说中的情节如出一辙。最后警方调查出这起案件的真凶就是这本小说的作者，这个疯批作家的杀人的动机听起来非常不可思议——他就是想验证一下自己设计的杀人手法是不是真的毫无破绽。”栾平回答道
“栾警官用实案做论据支撑自己的推理，看来是准备得很充分。”秦霄贤开口便夸赞道。
“不过，你还是大错特错了。”秦霄贤不紧不慢地继续说。无论栾平说任何话，他都能一一反驳。
“退一万步来说，倘若我去作案。我绝对不会让死者的后脑勺伤口上出现蚂蚁的尸体。我小说里的主角侦探，就是通过这只蚂蚁识破了凶手将受害者伪装成意外死的手法，所以我一定会避免这种天大的破绽出现。他环抱着双臂，继续不慌不忙地阐述着自己的论据。
“那倒未必，模仿小说情节可以看作是一种仪式感。”栾平说。
秦霄贤提唇冷笑了一声：“仪式感……”
“如果凶手的目的只是杀死王思维，他只需要模仿我小说里的杀人手法，没必要将所有情节照搬，特别是那只让凶手露出马脚的蚂蚁，他更不应该放置在死者的后脑伤口上。”他没有接栾平的话，而是思维开了闸开始自顾自做自己的分析。
“那只蚂蚁的出现会让警方更快找到他，这根本不符合一个普通凶手的藏匿心理。而这种行为又有别于反社会者大张旗鼓作案、轻蔑挑衅警方的犯罪特征。”他一气呵成栾平根本插不上话。
“不过这也不算坏事，罪犯的刻画形象越是非典型，最终锁定的目标就可能越少。”秦霄贤看着栾平说。
“最关键··…这个人在一丝不差地模仿我的小说，就连破绽都要复制粘贴，真是让人匪夷所思。如果模仿我的小说情节是他所谓的仪式感，那他该是有多崇拜我。”最后他往椅子上一挨，重重叹了一口气。
栾平看他那自信到自恋的样子，感觉自己像吃了个臭屁。
“我粉丝很多，社交平台上有几个非常活跃的大粉头，你可以去查查来历。”秦霄贤笑着，以一种奉劝的语气对栾平说道。
“秦霄贤，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有逻辑？你知道你现在这副狡辩的嘴脸让人觉得很可笑吗？你所有的回答实际上都是避重就轻，和我的问题根本是牛头不对马嘴。”栾平鄙夷地说。
秦霄贤脸上的笑容一秒凝固了，他显然是对栾平的话颇有不满，紧接着顿了几秒，又重新开口：“算了，和你说这么多其实就是想多听听你的声音。可是栾警官并不想给我好脸色看，我也就不自讨苦吃了。”
栾平听罢皱起眉头，他的身子往前探了探，立马警觉起来。
“昨天晚上我在建安酒吧街一家名叫【旺角】的酒吧里，里面的监控录像能给我做明确的不在场证明。”秦霄贤接着叹了一口气。
“你居然有不在场证明？”栾平忍不住一惊。
【这家伙真是心眼缺大了，正常人进了局子都着急忙慌地撇清关系，他倒好，不在场证明藏着掖着，就好像在闹着玩似的？栾平无奈想。
“你可以让你的人去调监控录像，我隐约记得我当晚坐的桌子，顶头就有个监控摄像头，应该能清清楚楚地拍到我。”秦霄贤耸耸肩膀说。
栾平沉默了几秒，透过侧边的透明落地玻璃窗，给了隔壁监控室里的尚熙一个眼神。
意思是：你赶紧让人去核对秦霄贤的说辞。
在尚熙核对完说辞之前，秦霄贤就坐在审讯室里哪里也不去。栾平把他一个人关在昏暗狭窄的审问室里，自己则到了隔壁监控室观察他的一举一动。
在这样的压抑氛围之下，他眼见着秦霄贤依旧气定神闲。
大约一个小时后，尚熙抱着台电脑就匆匆忙忙赶了回来。
警方果然在酒吧的监控录像里找到了秦霄贤的身影。
只见屏幕上有一段灯光闪烁的视频，昏暗与光亮的交织中，可以清楚地看到秦霄贤靠坐在沙发上。
秦霄贤的不在场证明是完美成立的。
栾平皱紧眉头，二话不说走出监控室，一把拉开了隔壁审问室的门
“除此以外，我们还去酒吧询问了当晚的服务员，当晚秦霄贤下了很大的酒水单，所以他们几乎都对秦霄贤有印象。”尚熙跟在栾平身后继续说
“我就说了，我有非常明确的不在场证明。”栾平一抬头，竟看到审问室里的秦霄贤正对自己微笑着。
栾平开门时，秦霄贤整好听到了尚熙在汇报的内容。
“你不说我还忘了，那天我心情不错，大手一挥买了他们展示柜里好几瓶路易王妃水晶香槟。开酒的时候一大堆人围了过来，所以除了物证以外，我的人证肯定也不少。”他说。
【这败家玩意，一瓶水晶香槟世面价超过三万，他一口气居然买了好几瓶，这和无聊拿钱撒着玩儿有什么区别？栾平提起一口气，缓步往秦霄贤面前走。
他真讨厌有钱人在自己面前炫富，秦霄贤那副年纪轻轻却高高在上的样子，看起来很欠教训。
“看样子我说的话好像刺激到你了。”秦霄贤看出栾平憋着一口大气，竟还是不知好歹地以一种挑衅的姿态对他说。
“如果你要炫富，我建议你拿个大喇叭去大街上循环播放你银行账户上的数字，而不是在审问室里装腔作势，因为在这里，没人在乎你有没有钱，警察只在乎你有没有犯法。”栾平假笑一声教育道。
“其实我没有你想象得那么有钱，那天晚上挥霍无度以后，我这个月的可用资金也就差不多这样了。”秦霄贤低着头，干笑几声回答道。
“但我就是喜欢那种所有人都臣服于我的感觉。服务员开酒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欢呼，还有些人为了能分到一口酒，费尽心思地讨好我。观察这种人间世态，每次都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惊喜。这些惊喜最后都能变成我的创作灵感，塑造出字里行间中戏愚怪诞却又无比真实的画面。”他说。
“也罢，我何必和你说这么多有的没的。我只需要知道，我现在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。”秦霄贤最后笑道。
栾平看着他那眼神，觉得他那笑容里颇有尚熙小心翼翼跟在栾平身后，只觉得这空间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火药味，好像随时都可能擦枪走火似的。
“可惜啊栾平，你是为难不了我的。”秦霄贤轻笑了几声说。“我很专业，只是按步骤走流程，没在为难你。”不维持不紧不慢回答道。
“既然我没有罪，现在可以立马走人了吧？”秦霄贤抬了抬下巴，问栾平道。
“出审问室以后，我的人会带你到楼上见见心理医生 ”栾平低头一边往笔录上签字，一边回答秦霄贤.。
“我拒绝。”秦霄贤压根没等他说完，就直接抛开了三个字。这干脆利落的强硬语气惹得栾平猛一抬头，看到秦霄贤满脸的阴沉与严肃。
“我人证物证俱全，根本不可能作案，所以我已经没了嫌疑。你不能对我进行任何指控，也不能逼着我去看你们的心理医生。”秦霄贤说。
“不在场证明是可以被推翻的，我想你也知道，这世界上有无数种方法搅乱时间，从而伪造出不在场证明。我希望你能认真配合警方，去做一下心理评估。”栾平接过他的话。
“你要是无缘无故异常抗拒，我倒是越发怀疑你心里有鬼了。”栾平是在用激将法。
“不好意思，我想我的拒绝并非无缘无故，心理隐私对任何人来说都非常重要，所以我不会跟着你们去见警方的心理顾问。”秦霄贤说。
他根本不吃栾平这套，脸上的表情很是平静。
“还是说，栾警官是非要扒开我的心看看？”秦霄贤忽然变了个语调轻笑了一声，“好啊！以后我们好好相处，你有的是机会看到我的心。”
“我只对你是否有犯罪倾向感兴趣，对你这颗心没有任何想法。”栾平回答他。
“你之后会不会对我有想法，那就得看我有没有这个能耐了。”秦霄贤调笑了一声。
他笑的刹那，额前的发丝散落得恰到好处，遮住了此刻眉眼中的锐气，只隐隐约约剩下个月牙般的轮廓。
这样绝美的英气确实少见。
栾平只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看向秦霄贤：“直的，省省吧，不搞权色交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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